江永矣

一介怂逼,一团垃圾。
记得开心。

【百日污喻-84】王喻/天黑以后[上]

短小不精悍。其实是个短篇被我砍成了两篇留存稿救火用(懒到没救)
为了一个私心喜欢的结尾而勉强产出一篇短篇。好喜欢,我的,结尾,等着我发下半篇,你们一定要用,小红心,给我注入love。
血族paro……能看出来那么一点……吧……西幻根本不会写。
拉低质量。
……废话比正文都长。
-Part1-
他坐在摇椅上晃着他的茶杯,茶杯里没有一滴水,只盛着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杯壁上下滚动。太差劲了。他身子前倾眯起眼睛打量地上的人,即使天幕下没有一点光,但天赐的绝佳视力这点小事并不能妨碍他看清楚那人裹着的过于宽大的袍子,和上面错综复杂的暗纹,以及他那摔出去老远的捆着法杖的行囊。
他的目光堪堪扫过人的耳朵尖,饶有兴致地屈起手指用关节处敲了敲茶杯壁。他把笑意敛起来,地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发出虚弱的气音。
“……嗯……”
那人呆滞了好一会儿,挣扎了几下眼底即刻清明起来。他试图解开身上的束缚,然而不消一刻钟他便停止了一切动作——
挺聪明的。
黑暗里王杰希把他眉宇间挤出的纹路看得一清二楚,有波纹在心底漾开,他此时极少数的还算得上对什么感兴趣,除了对待他的后辈们,多数时候他都对事物兴趣索然——当真是个老头子了。
王杰希站起身,施施然拍了拍他因久坐不起而压出的褶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地上的人霎时间屏住的吐吸,他从喉咙底部咕哝出一声意味不明且含糊不清的轻笑,打了个指响,周身开出明艳的火光。他有些厌恶地蹙起眉,却也没什么动作。
地上的一团黑袍子似乎想爬起来,眯着眼睛努力地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的笨拙样子让他心底有那么点愉悦。他面上沉稳而肃穆,凛冽起丛林深处的夜风。
“……先生。”地上的人艰难地开口,微微抬起脸,声音略带嘶哑,却掩饰不了底子的动听。低缓而温和,带了那么些从容不迫。就像是旅人们口中南方的精灵。
他促狭地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较为好受的姿势:“您能先放开我吗……我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听起来就像是无力的辩白。王杰希“哦?”了一声,嗓音低沉,尾音却微微上调,掺着心底意味不明且多年不见的玩味,即兴而来的戏谑而轻佻。
地上的人像是在观察王杰希帽檐下的表情,王杰希环起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能被藤蔓绊倒之后就昏过去,还把东西摔到我身上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什么……”他显然不在状态,有点难耐地扭了下脖子。白皙的脖颈同胳膊一齐被反剪着绑在背后,扬起漂亮的弧度:“很抱歉冒犯了您……我并没有恶意——”
“可是我有。”王杰希从对谈中跳脱出来打断了他,地上的人显然愣了愣。火光照穿愈发阴沉的夜空,云雾掩住了月亮,也没有一点星光,为两个人的沉默衬上一段尴尬又空洞的背景。
王杰希沉着嗓音咳嗽了一声,地上的人眨了眨眼睛。
“至少您并没有直接杀了我,”他率先开口,“我可不认为您有什么,咳,变态的特殊癖好。”他温柔且诚恳道。
王杰希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你是谁。”
拷问开始了啊。他苦笑了一下,唇角又换上礼节性的弧度:“喻文州,我的名字。”他顿了顿,对方没什么反应,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饶是喻文州此时也苦手于如何同思维诡谲的王杰希缓解尴尬。他似乎并未觉得此刻他的处境有多危险,从双唇漏出淡淡的且漫长的单音节像是在思考。王杰希晃了晃他的瓷杯,喻文州脸上始终挂着笑,一点也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
他从容不迫的样子让王杰希兴致缺缺。王杰希抬手压了压帽檐,蹲下身来去给人松绑。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喻文州的脖颈,喻文州没由来地一颤,像是冷不防被针扎了一下,酥酥麻麻地悸动感从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
王杰希不为所动,看着喻文州由运动渐渐归于静止,他耸了耸肩,手上的动作干净利索。
喻文州跟着他站起身,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喻文州缓慢地活动着因为蜷曲久了而僵硬不堪的关节,他都可以听得见骨骼伸展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向王杰希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一手背后教养极好地欠了欠身:“真是万分感谢……您知道的,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其实并不太安全。感谢主,您如此通情达理。”他的后半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挺烦的。王杰希在心里无聊地说着烂话,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在黑夜里光影分明。他有点烦躁地挑了挑眉毛,两只眼睛的协调度又差了点。
“你倒是不怕我。”
“这话说的。”喻文州愣了一下看向他,但也就那么一秒钟便收敛了神色,弯起眼角眉梢莞尔礼节拿捏得当:“好吧是有那么点匪夷所思……”
答非所问。王杰希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这倒是无可厚非,挺有趣的。
他背起手,像个老头子似的不苟言笑。木屋的墙体渐渐消失,虬乱的枯枝透着希冀夭折的颜色,屏障消失过后夜风也吹过来凉入脊髓。两个人对立在在满地的枯枝残叶上,王杰希挥挥手,把火光也消散。
喻文州有些局促地“呃”了一声,略干涩的音节蹦到王杰希耳朵里,并没有回应。他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扫帚自顾自扫着地面。
“先生……”喻文州小心地措辞,不确定他是否有恶意导致他每句话都要在舌尖反复咀嚼:“请问我可以捡下我的包裹吗?”那包裹正躺在地上,被对方扫起的灰尘抹了层脸。
王杰希转过身,翻腕指尖上挑。手指摩擦间霎时便有荧荧微光聚拢,伸手对向还在惊讶的人。光点聚集便像有生命似的向他靠近,他显然看得见喻文州越愈发惊讶的模样。
“看起来星星们很喜欢你。”他说着,手中腾起的幽蓝火焰伴随着星光离去而消失在掌心,“看得清吗?”
他的目光扫过喻文州的唇线,得需要极佳视力才能想象出那在阳光下会成怎样柔软的唇形。笑意不加掩饰地出现在对方脸上,适才被自己过分关注的唇也随着声音微微扬起:

“万分感谢。”

-Part2-

喻文州的头发黑得和他的眸子一样深邃,几乎要与夜空融为一体。此时它们并不那么乖顺反而是乱糟糟的。他甩甩头慢悠悠地理了理,有几绺不那么听话的头发从帽子中漏出来,戳得他有点发痒,只好把帽子严丝合缝地戴上。
他虽身量不短,却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究竟这袍子和斗篷对他有多不合身呢?整个都是宽宽大大的,将他整个人都掩在了这衣物下;不仅如此,他还将斗篷大大的帽子向前盖来——这帽子对他来说也是太大了,大得可以毫不费力地遮住这人本就精于算计的脑袋,那张脸也被这帽子遮了大半,只漏出了他那颜色极浅的唇——可那颜色看上去似乎又太浅了一点,根本不像他温温和和的模样。就一如黑夜中那冰冷月光那般惨淡,似乎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从柔软厚重的布料中抽出手来,拿着他那根饱经苦难的可怜法杖。王杰希状似无意地偏过身,喻文州也大大方方地站直了腰板给他看——虽说看不见什么就是了,
王杰希促狭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沉吟了一下,向前走走扫扫停停。
有几颗星星绕在喻文州身边,喻文州脸上带着笑,王杰希没回头,声调却陡然上扬:
“走啊。”
回答他的是鞋跟踩上地面,逼得脚下叶的碎枝枯叶发出低哑呻吟的脚步声,还有消弭在夜风中的一声轻笑。

-Part3-
王杰希用余光瞧着喻文州,喻文州托着下巴一脸温吞吞的笑意注视这他手上的动作,却又礼貌而恰到好处。
多奇怪啊。王杰希想。不是普通人,又会是哪里的神祗呢。他想了一下贵族房中挂着的耶稣的画像,又心里嗤笑了一下。
“水要洒了。”喻文州叫住出神多时的……救命恩人。让我们暂且这么称呼吧,他尾音愉悦有点发飘。
“哦,哦。”王杰希回过神,眼底波澜不惊手下的动作也依旧沉稳。热水倒进不菲的瓷盏里,没有溅出水花。茶叶被滚烫的温度所触及而蜷曲起来,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多谢。”喻文州朝他颔首接过瓷杯,惯常温柔又不动声色地侧目,看着王杰希把白骨瓷壶推回原位。
这是间实打实的屋子。炉火不算太亮,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响,暖光笼罩着整个房间。与之反差的是王杰希那白如东方瓷骨的肤色——这可不像北方那些骑士们,虽说他的身板无一不昭示着他的的确确是个北方人——但是依旧如死人般发灰而死气沉沉。
他靠着摇椅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扶了扶架在挺直鼻梁上勾勒着的细金边的单框眼镜,同时拉开了他好看的唇线:“怎么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这话意味颇有偏颇,就像是长辈蓄势待发的冗长担忧。
他那顶尖尖的帽子早已在进门前摘下,无处不体现着与那群北方大老粗们截然不同的教养;不知道是否是因由那通明的灯火映出的错觉,从瞳底渗出了那么点暗红,犹如眼中映出上等的鸽血石。
喻文州毫不掩饰对王杰希的好奇,考究地打量了一番过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您的思维还真是蛮令人匪夷所思的。通常人们不是应该早就问个清楚吗?”他翘起唇角又向上扬了扬,“不把我绑起来吗?”
“没必要,怪麻烦的。”王杰希拨弄着粘在自己袖口的几颗星星,“能自己绊昏过去的人我对待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先生您别这样。”喻文州耸了下肩有点小无奈,“冒昧地问一下尊姓?”
“你还没回答我。”
喻文州愣了愣:“抱歉……”
王杰希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
“从南边过来避一避难。”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低垂,声音也是比之前低了不少。
“避难吗?”王杰希若有所思,“我没听说最近南边有什么大的动荡……你从这里再回去估计别人都把你忘了。”
他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尖锐,喻文州没有说话,只是从斗篷下伸出了他的左手,紧紧地握住了透明晶体铸成的法杖,透过壁面传来的冷冰冰的温度让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这般反应逗乐了一旁的王杰希,凑近对方又笑了起来,低沉的声线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佻的意味:
“一杯红茶便能满足你吗?亲爱的。”
喻文州轻轻颤了颤,遮掩不住的白皙脖颈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于是他如同着迷的瘾君子盯着那一小块皮肤。极佳目力使他可以看到凸起的血管,他嗅着人身上干爽的味道舔了舔牙尖——一遍遍地。
喻文州忽然轻笑起来,眼神意味不明笑容琢磨不透:“我倒是很好奇,魔术师先生能给我些什么让我满足一下呢?”
王杰希双臂撑着身体,停在细微的距离前,喻文州细细密密的睫毛抖了抖,扫上他的额前碎发。他歪了歪头,挑起眉毛把唇线又弯起来一个弧度,右手轻轻摘下他泛着光的单片眼镜吻了吻——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用唇碰了碰,两个人湿热绵长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王杰希卷着舌尖滚出一声笑,悠然自得地站起身:“所以你既然已经到了能把自己打包扔过大半个国度的阶级,又何必需要避难呢。”
喻文州阖上眼,终于没忍住扶着额角短暂地笑了起来。王杰希也抑制住嘴角,然后一手背后又翩翩伸出右手,接着自下方抬起的那只手按住他,极轻地撑了一把。他看得清那只手上血管纹路蔓延至暗色的袖口里,清晰地感受到颀长的手指搭上他冰冷的温度,半倚在他身上。
就像是贵族小姐口中一场盛大的舞会,遇上的一场像是幻觉的邀约与邂逅。
北方的夜永远比南边长长长长,先前夕阳也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长长。

新的一天与旧的一天彼此纠缠不分你我却又分秒必争,所有的城府诡谲波澜暗涌,就在天黑以后。

-TBC-

(小声:仔细想了一下虽然这么短,但还是改了下part凑数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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